迅然・療癒到覺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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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度解析《達摩血脈論》

歷史背景

《達摩血脈論》相傳為禪宗的祖師,達摩所著。為「少室六門」之一:其中包括《血脈論》、《破相論》、《悟性論》、《安心法門》、《二種入》(二入四行論)和《心經誦》。「少室六門」的「少室」即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,相傳達摩曾在少林寺面壁九年,傳授少林絕技,著有《易筋經》和《洗髓經》。

然而無論從學術上經文考古的角度而言,或是經論內容的比對,似乎不是所有「少室六門」的經論皆出於達摩。簡單論證幾項疑點:

第一,達摩從印度來到中國,也許長時間待在中國,能夠以文言文寫下經論,但一個合理的猜測,可能由弟子耳聞記錄,弟子若非見性,中間難免出現謬誤。

第二,不同經論間的文體結構的差異,透露了經論並非同一人所著。見性的狀態難以透過文字表達,若是記錄者未見性,沒有透徹真實義,只能用頭腦揣測,難以闡述到位。另一個問題則是經論之間邏輯上的差異,觀點上存在極大的懸殊,傳說中的 9 年面壁和《安心法門》中所採用「凝住壁觀」和「堅住不移」是心念專注於一處的住心觀靜,有別於《悟性論》的「行住坐臥皆禪定」和《血脈論》的「六時行道,長坐不臥;廣學多聞,以為佛法。此等眾生,盡是謗佛法人」。

第三,由於歷史悠久,期間難保不被後人穿插改動,增添虛構的內容,這種現象並不罕見,在多種版本的佛經、六祖壇經、或基督教的聖經等都有相似的問題。

我們選擇探討《達摩血脈論》的原因在於其前後邏輯相對一至,但仍有細微問題。但其闡述的邏輯和狀態,交叉比對《六祖壇經》、U.G. 克里希那穆提(U.G. Krishnamurti)、以及傑德・麥肯納(Jed McKenna)分享著相似的領會和見性經驗,以及雷同的個人經驗。

達摩留下了許多事蹟,但年代已久,難以考究真偽,姑且作為參考或傳說,這裡主要只重於經論邏輯本身。

《達摩血脈論》原文

《血脈論》分為幾大主題:

  1. 心性即是佛性:若不知自心是佛,則終日忙忙,向外馳求

  2. 佛性、自性與空性

  3. 住相: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見,佛都不許

  4. 為何不得禮佛菩薩?

  5. 淫慾、欲望與業力

  6. 見性後的息業養神

心性即是佛性:若不知自心是佛,則終日忙忙,向外馳求

《血脈論》表達了「禪」的精華「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。」自心、自性、佛性,也就是你的本性,然而人們不認識自己的本性,所以向外尋覓,投射出各種認定,並追逐那些目標,於是終日忙忙又茫茫。

顛倒眾生不知自心是佛,向外馳求,終日忙忙;念佛禮佛,佛在何處?不應作如是等見,但知自心,心外更無別佛。

但究竟什麼是「佛」?

佛是西國語,此土云『覺性』。覺者靈覺,應機接物,揚眉瞬目,運手動足,皆是自己靈覺之性。性即是心,心即是佛,佛即是道,道即是禪。『禪』之一字,非凡聖所測。又云:見本性為禪。若不見本性,即非禪也。

註解:「佛」是覺者,回到自性,回到根本,回到自然狀態。

《血脈論》

「三界混起,同歸一心,前佛後佛,以心傳心,不立文字。

問曰:若不立文字,以何為心?

答曰:汝問吾即是汝心,吾答汝即是吾心。吾若無心,因何解答汝?汝若無心,因何解問吾?問吾即是汝心。」

註解:你問我時,即是你的心在問;我答你時,即是我的心在答。我若無心,要如何解答你?你若無心,又如何提問?

從無始曠大劫以來,乃至施為運動一切時中、一切處所,皆是汝本心,皆是汝本佛。即心是佛,亦復如是。除此心外,終無別佛可得;離此心外覓菩提涅槃無有是處。自性真實非因非果。法即是心義,自心是涅槃。

註解:從宇宙的起始,一切作用,一切運動,皆是你本心使然,皆是你的本來佛性、自性使然。這裡也可以解釋「本心」為「純粹意識」,萬物的本源。此心的本性即是佛性。除了此心,沒有其他心,也沒有其他佛;離開了此心,在外尋覓菩提(覺知、覺悟)、涅槃(空性、本來面目),怎麼可能找到?

自性的真實狀態:非因非果,無因無果,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。法(一切萬物)皆是即是心(純粹意識)的投射和創造,自心是涅槃。

佛及菩提皆在何處?譬如有人以手提虛空得否?虛空但有名,亦無相貌;取不得、捨不得,是捉空不得。除此心外,見佛終不得也。佛是自心作得,因何離此心外覓佛?

前佛後佛只言其心,心即是佛,佛即是心;心外無佛,佛外無心。若言心外有佛,佛在何處?心外既無佛,何起佛見?遞相誑惑,不能了本心,被它無情物攝,無自由。若也不信,自誑無益。佛無過患,眾生顛倒,不覺不知自心是佛。若知自心是佛,不應心外覓佛。佛不度佛,將心覓佛不識佛。但是外覓佛者,盡是不識自心是佛。

註解:在這心外,不可能找到佛。佛性是自性的本然狀態,所以為何離開此心向外尋找佛?

「問曰:既若施為運動,一切時中皆是本心;色身無常之時,云何不見本心?」

「答曰:本心常現前,汝自不見?」

「問曰:心既見在,何故不見?」

「師曰:汝曾作夢否?」

「答:曾作夢。」

「問曰:汝作夢之時,是汝本身否?」

「答:是本身。」

「又問:汝言語施為運動與汝別不別?」

「答曰:不別。」

註解:

弟子問:既然時刻一切的運動、運轉、動作,皆是本心的作用。在這物質世界中,身體作用時,為何看不見本心?

本心一直存在,你沒有看見?

心既然存在,為何看不見?

你曾經做夢嗎?

曾經做過夢。

做夢之時,是否是你在做夢?

是我在做夢。

你的言語動作,與你有沒有差別?

沒有差別。

「師曰:既若不別,即此身是汝本法身;即此法身是汝本心。此心從無始曠大劫來,與如今不別;未曾有生死,不生不滅。不增不減,不垢不淨,不好不惡,不來不去;亦無是非、亦無男女相、亦無僧俗老少、無聖無凡;亦無佛、亦無眾生、亦無修證、亦無因果、亦無筋力、亦無相貌;猶如虛空,取不得、捨不得,山河石壁不能為礙;出沒往來,自在神通;透五蘊山,渡生死河;一切業拘此法身不得。此心微妙難見,此心不同色心,此心是人皆欲得見。」

註解:既然沒有差別,此身即是你的本來法身,此法身即是你的本心。此心從宇宙的起始以來,與如今沒有差別;不曾有生死,不生不滅,不增不減,不垢不淨,不好不惡,不來不去;也沒有是非、亦無男女相、亦無僧俗老少、無聖無凡;亦無佛、亦無眾生、亦無修證、亦無因果、亦無筋力、亦無相貌;猶如虛空,取不了,捨不了,山河石壁不能成為阻礙;

自性來來往往,自在神通;透五蘊山,渡生死河;一切業皆無法拘束此法身。此心微妙難見,此心不同有形的物質色心,此心是人都可以看見。

 佛者亦名法身,亦名本心,此心無形相,無因果,無筋骨,猶如虛空,取不得。

註解:

若智慧明了,此心號名法性,亦名解脫。生死不拘,一切法拘它不得,是名大自在王如來;亦名不思議,亦名聖體,亦名長生不死,亦名大仙。名雖不同,體即是一。聖人種種分別,皆不離自心。

註解:若智慧明了見性了,此心名叫法性,也稱解脫,生死不拘;見性的人對一切的法、一切相都不住,沒有事情過不去的,所以一切的事物都綑綁不了他,是名大自在王如來,也稱不思議、聖體、長生不死、或大仙。

猶如公案:「若人欲拿金碧峰,除非鐵錬鎖虛空,虛空若鎖的住,再來拿我金碧峰。」這裡解釋一下,聖人種種作用和分別:因為有此身體,見性者和未見性者外相上看起來大都在做一樣的事情,吃飯睡覺,但見性則不駐足某些認定。

心量廣大,應用無窮,應眼見色,應耳聞聲,應鼻嗅香,應舌知味,乃至施為運動,皆是自心。

註解:心量廣大,應用無窮;眼所看,耳所聽,鼻所聞,舌所嘗道,乃至一切作用,都源自於自心。「心量廣大」,心無所住,無有邊界的意思。不是廣大佈施或無條件的包容,那些是有為法。

「前佛後佛只傳此心,除此心外,無佛可得。」

註解:也就教導回到自性,除了此岸,沒有彼岸,試圖成佛、找佛,都是離開了在這心,向外尋找。

「佛不誦經,佛不持戒,佛不犯戒,佛無持犯,亦不造善惡。」

「佛無持犯,心性本空,亦非垢淨。諸法無修無證,無因無果。」

註解:同《心經》所說:「是諸法空相。不生不滅。不垢不淨。不增不減。」

對於見性者而言,一切皆是即是心的投射和創造,自然也就無修無證,無因無果。

此心之外,沒有佛和菩提。一切皆只是假想投射,就像電影被放映在屏幕上一般。回到自性,也就是停止投射,停止創造自己假想和認定的現實。

所有言說,皆是聖人從心起用。用體本來空,名言猶不及,十二部經憑何得及。道本圓成,不用修證。道非聲色,微妙難見。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不可向人說也。唯有如來能知,餘人天等類,都不覺知。凡夫智不及,所以有執相。不了自心本來空寂,妄執相及一切法即墮外道。若知諸法從心生,不應有執,執即不知。若見本性,十二部經總是閑文字。千經萬論只是明心,言下契會,教將何用?至理絕言;教是語詞,實不是道。道本無言,言說是妄。

註解:

若欲覓佛,須是見性,見性即是佛。若不見性,念佛誦經持齋持戒亦無益處。念佛得因果,誦經得聰明,持戒得生天,布施得福報,覓佛終不得也。若自己不明了,須參善知識,了卻生死根本。若不見性,即不名善知識。若不如此縱說得十二部經,亦不免生死輪迴,三界受苦,無出期時。昔有善星比丘,誦得十二部經,猶自不免輪迴,緣為不見性。善星既如此,今時人講得三五本經論以為佛法者,愚人也。若不識得自心,誦得閑文書,都無用處。

若要覓佛,直須見性。性即是佛,佛即是自在人,無事無作人。若不見性,終日茫茫,向外馳求,覓佛元來不得。

註解:這有些許問題「若不見性,念佛誦經持齋持戒亦無益處。」準確地說,遵循念佛誦經持齋持戒並不能幫助你見性;反過來,當你見性時,也不會遵循這些修行方法。這與前文所述的「佛不誦經,佛不持戒,佛不犯戒,佛無持犯,亦不造善惡。」相呼應。

事實上也很難證明「念佛得因果,誦經得聰明,持戒得生天,布施得福報」,所以重點是「覓佛終不得」,終究無法因此見性。

於此光明中運手動足者,如恆河沙,及乎問著,總道不得,猶如木人相似,總是自己受用,因何不識?佛言一切眾生,盡是迷人,因此作業,墮生死河,欲出還沒,只為不見性。」

註解:用此心來舉手投足的人,如恆河沙那麼多,但你問他們心在那裏?總是說不出,好像木頭人一樣,這個心總是自己在覺受自己在用,為何不認識它?佛説一切的衆生,盡是迷惘之人,有為法的作業,墮生死輪迴,沈沈浮浮,只因為不見性。

「眾生若不迷,因何問著其中事,無有一人得會者,自家運手動足因何不識?故知聖人語不錯,迷人自不會曉。故知此難明,惟佛一人能會此法;餘人天及眾生等,盡不明了。」

註解:眾生若不迷,為何問著有關自心的事,而沒有一個人能領悟,自己用來舉手投足的心為何不認識?所以聖人説的沒錯,迷惘之人自己是無法領悟的。故知此難了悟,只有佛(見性人)才了悟此心,其餘的人、天人、衆生等都不明白。

雖無一物可得,若求會亦須參善知識,切須苦求,令心會解⋯⋯然即佛性自有,若不因師,終不明了。不因師悟者,萬中希有。

註解:《六祖壇經》「迷時師度,悟了自度。」自心本是佛性,因此不外求,不借他人之手。但過程中難免遇到困難,也就尋一個覺悟者,借用他人的經驗和方法,但不是仰賴他人,不放棄獨立思考。

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見,佛都不許

「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見,佛都不許。」

「佛不持戒,佛不修善,佛不造惡,佛不精進,佛不懈怠,佛是無作人。但有住著心,見佛即不許也。」

頌曰:「心心心難可尋,寬時遍法界,窄也不容針。我本求心不求佛,了知三界空無物。若欲求佛但求心,只這心這心是佛。我本求心心自持,求心不得待心知。佛性不從心外得,心生便是罪生時。」

「問曰:若不見性,念佛、誦經、布施、持戒、精進,廣興福利,得成佛否? 答曰:不得。又問:因何不得?答曰:是受報、是輪迴法,不免生死,何時得成佛道。」

弟子問達摩:「若不見性,念佛、誦經、布施、持戒、精進、廣興福利,是否得以成佛?」

答曰:不得。

又問:為何不得?

答曰:是受報、是輪迴法,不免生死,何時得成佛道。

念佛、誦經、布施、持戒、精進、廣興福利等,其實就是指佛教的六度(佈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)。然而以上修行方式是成為一名善良守法的好公民,並沒有真正拆解自我框架,沒有洞悉幻相的本質,因此不會因此見性。成為一名善人,但無法解脫的修行方式,則稱為「有為法」。

因此,剛剛的問句其實有一個瑕疵,「若不見性,念佛、誦經、布施⋯⋯是否得以成佛?」修持有為法無法讓人見性;而見性後,也不會去修持有為法。

「外道不會佛意,用功最多;違背聖意,終日驅驅念佛轉經,昏於神性,不免輪迴,佛是閑人,何用驅驅廣求名利,後時何用?但不見性人,讀經念佛,長學精進;六時行道,長坐不臥;廣學多聞,以為佛法。此等眾生,盡是謗佛法人。前佛後佛,只言見性。諸行無常。若不見性,妄言我得阿耨菩提,此是大罪人。」

外道不懂自性的真實意,用功最多,終日驅驅念佛轉經,不見自性,不免輪迴,佛是閑人,那裡需要驅驅廣求名利,死後有何用?不覺醒的人,以為讀經念佛,長時間的學習精進,六時行道,長坐不臥,廣學多聞,便是佛法。此等衆生,盡是謗佛法人。 

「吾今來此土,唯傳頓教大乘,即心是佛,不言持戒精進苦行。乃至入水火,登於劍輪,一食長坐不臥,盡是外道有為法。」

這裡寫「頓教大乘」,頓教就是「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」,但沒有大乘小乘的區別。因此沒有有為法,持戒、精進、苦行。

修習苦行,甚至入水火冰寒,受種種極端苦行,一天一餐,終年長坐不臥,皆是不究竟的有為法。如果不認識本來覺性,就算身體破如微塵,依舊找不到自性。

「佛不是佛,莫作佛解。若不見此義,一切時中,一切處處,皆是不了本心。若不見性,一切時中擬作無作想,是大罪人,是癡人,落無記空中;昏昏如醉人,不辨好惡。若擬修無作法,先須見性,然後息緣慮。若不見性得成佛道,無有是處。有人撥無因果,熾然作惡業,妄言本空,作惡無過;如此之人,墮無間黑暗地獄,永無出期。若是智人,不應作如是見解。」

為何不得禮佛菩薩?

自心是佛,不應將佛禮佛;但是有佛及菩薩相貌,忽爾見前,切不用禮敬。我心空寂,本無如是相貌,若取相即是魔,盡落邪道。若是幻從心起,即不用禮。禮者不知,知者不禮,禮被魔攝。恐學人不知,故作是辨。

達摩這裡說得非常清楚,且多次講解。神佛妖魔難辨,尤其被自己的能力不足時,往往會被帶偏,還以為自己修行有進步,獲得了神通,讀取別人心思和過去未來,那其實只是妖魔給你一點糖吃,換取你的思維和身體自主權。你漸漸失去自己,而它漸漸擁有你的思想和身體的主控權。

「問曰:因何不得禮佛菩薩等?答曰:天魔波旬阿修羅示見神通,皆作得菩薩相貌。種種變化,是外道,總不是佛。佛是自心,莫錯禮拜。」

「諸佛如來本性體上,都無如是相貌,切須在意。但有異境界切不用採括,亦莫生怕怖,不要疑惑,我心本來清淨,何處有如許相貌。乃至天龍夜叉鬼神帝釋梵王等相,亦不用心生敬重,亦莫怕懼;我心本來空寂,一切相貌皆是妄見,但莫取相。若起佛見法見,及佛菩薩等相貌,而生敬重,自墮眾生位中。若欲直會,但莫取一切相即得,更無別語。故經云:『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。』都無定實,幻無定相。是無常法,但不取相,合它聖意。故經云:『離一切相,即名諸佛。』」

「若夜夢見樓閣宮殿象馬之屬,及樹木叢林池亭如是等相;不得起一念樂著,盡是托生之處,切須在意。臨終之時,不得取相,即得除障。疑心瞥起,即魔攝。」

淫慾與欲望

「法身本來清淨無受,只緣迷故,不覺不知,因茲故妄受報。所以有樂著,不得自在。只今若悟得本來身心,即不染習。」

「若見自心是佛,不在剃除鬚髮,白衣亦是佛。若不見性,剃除鬚髮,亦是外道。

 問曰:白衣有妻子,婬欲不除,憑何得成佛?

 答曰:只言見性不言婬欲。只為不見性;但得見性,婬欲本來空寂,自爾斷除,亦不樂著,縱有餘習,不能為害。何以故?性本清淨故。雖處在五蘊色身中,其性本來清淨,染污不得。法身本來無受,無飢無渴,無寒熱,無病,無恩愛,無眷屬,無苦樂,無好惡,無短長,無強弱,本來無有一物可得;只緣執有此色身,因即有飢渴寒熱瘴病等相,若不執,即一任作。若於生死中得自在,轉一切法,與聖人神通自在無礙,無處不安。若心有疑,決定透一切境界不過。不作最好,作了不免輪迴生死。若見性,旃陀羅亦得成佛。

問曰:旃陀羅殺生作業,如何得成佛?

答曰:只言見性不言作業。縱作業不同,一切業拘不得。從無始曠大劫來,只為不見性,墮地獄中,所以作業輪迴生死。從悟得本性,終不作業。若不見性,念佛免報不得,非論殺生命。若見性疑心頓除,殺生命亦不奈它何。

見性後的息業養神

「初發心人,神識總不定;若夢中頻見異境,輒不用疑,皆是自心起故,不從外來。夢若見光明出現,過於日輪,即餘習頓盡,法界性見。若有此事,即是成道之因。唯自知,不可向人說。或靜園林中行住坐臥,眼見光明,或大或小,莫與人說,亦不得取,亦是自性光明。或夜靜暗中行住坐臥,眼睹光明,與晝無異,不得怪,並是自心欲明顯。或夜夢中見星月分明,亦自心諸緣欲息,亦不得向人說。夢若昏昏,猶如陰暗中行,亦是自心煩惱障重,亦自知。」

「若見本性,不用讀經念佛,廣學多知無益,神識轉昏。設教只為標心;若識心,何用看教?若從凡入聖,即須息業養神,隨分過日。若多瞋恚,令性轉與道相違,自賺無益。」

並不是不學習,而是如果沒有去感受,只是頭腦層面的填充知識,並沒有益處。

「聖人於生死中,自在出沒,隱顯不定,一切業拘它不得。聖人破邪魔,一切眾生但見本性,餘習頓滅。神識不昧,須是直下便會,只在如今。欲真會道,莫執一切法;息業養神,餘習亦盡。自然明白,不假用功。」

《血脈論》結尾:

吾本來此土。 傳法救迷情。一華開五葉。 結果自然成。

疑點:

「自西天二十七祖,只是遞傳心印。」疑似被竄加。如此一來,達摩被則是釋迦牟尼第二十八代弟子,天竺禪宗二十八代祖師,但教義上天差地遠。